蒹葭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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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卡墨尔不要太残忍嘛。我是鸭子，鸭子本来就生活在水里，我现在就是要求泡个澡儿也不过分嘛。」达克挥舞著手脚，他现在还没有适应这个身体，动作总是有点儿扭曲。

「错！你现在已经不是鸭子了！」卡墨尔毫不留情的戳破达克的幻想，随即把头埋回修古斯胸前──沙漠的风总是夹带著沙子，打在脸上生疼。

「哦，都是你的错修古斯，我曾经是多麽英俊的鸭子啊，嘎嘎，现在却变成了这副模样！」

「闭嘴！」「这副模样」的主人抬起头来，瞪了达克一眼，成功让他消音。

「……都是修古斯的错……」

「是，对不起。」修古斯苦笑著，看著挂在骆驼上的达克和怀里的卡墨尔，思绪不由回到了那一天──

他误触了诅咒魔法球，那奇怪的诅咒竟然使卡墨尔与达克的身体互换。遭遇变故後，卡墨尔以一贯的冷静解释道这种诅咒魔法球通常是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现有的魔法难以解除，尤其在不知诅咒的具体内容为何的情况下解咒希望几乎为零。但是，在龙的宝藏中有一颗可以解除所有魔法和诅咒的封印石，如果能够使用那块石头就可以解开诅咒。

在修古斯承诺会帮助卡墨尔和达克穿越沙漠寻找宝藏後，卡墨尔一直维持的冷静终於崩溃──

「该死的，我说不要碰不要碰你竟然还是碰了，我啄死你、啄死你啊啊──」显然还用不习惯鸭子的身躯，卡墨尔一步一绊的扑到修古斯头上，狠狠的、啄他……

而鸭子达克，因为不习惯人类四肢的缘故，一直趴在地上，呃，蠕动……

没想到卡墨尔的脾气竟然这麽火爆，修古斯摸了摸脑袋，感觉被啄得包包们还没有完全退去──可怜他还顶著满头包去买了食物、水和骆驼……

「嗯？你很怀念被啄得滋味？」看到修古斯的动作，卡墨尔抬起脖子，用喙靠近修古斯的脸颊，咧开一抹笑，「希望我帮你回忆一下？」

「呃，不、不用了──」心跳猛然漏了一个节拍，修古斯微微後仰，拉开了与卡墨尔的距离。

「嘎，你们就好了，两人一骑……可怜我被丢在一边。还是做鸭子舒服，我也想坐在修古斯怀里，不然头上也好，嘎嘎──」达克哀叹著，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挂在骆驼上。

「要不，就给他点水吧？」修古斯看著怀里的卡墨尔，再看看骆驼上卡墨尔的身体，原本红润的嘴唇因为缺水而干燥起皮，整张脸也苍白不少。

「不行！你现在给了他等下他就会要求泡澡！沙漠中变量很多，如果我……还可以寻找水源，现在这个样子，水用一分少一分，必须节约！」

「卡墨尔你太残忍了，太残忍了嘎嘎──」达克呻吟著摇晃手臂，本就是挂在骆驼上的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沿著驼峰滑落在地，差点被踩扁。

「嗷──好烫、好烫──」

皮肤接触到滚烫的沙子，达克哀嚎一声，触电般的跳了起来。

「达克，你已经掉下来十几次了。」而且他们今天刚刚进入沙漠。

「嗷──你不能要求一只鸭子学会骑马，这是虐待！虐待嘎嘎──」达克四肢撑地，慢慢、慢慢的立起。唔，人类的身体光秃秃的，都没有翅膀来保持平衡。

「第一，你现在不是鸭子；第二，这是骆驼，不是马！」卡墨尔从修古斯怀里探出头来，对左右晃荡著寻找平衡感的达克说道：「快点上去，入夜的沙漠不能赶路，想要赶快走出沙漠你就得快些爬上骆驼！」

「哦，是呢，你现在才是鸭子。天晓得为什麽我不敢威胁把你做成烤鸭嘎嘎。」小声咕哝著，达克颤巍巍的像骆驼走去。

「你说什麽？」

「没，我是说，哦，如果我爬不上去就要被烫成烤鸭了，嘎嘎。」打了个哆嗦，达克拽住缰绳，蠕动著爬上驼背，恢复了挂在骆驼身上的姿势。

「走了，修古斯，天黑前必须找到适合扎营的地方。」再次将头缩回修古斯的披风内，卡墨尔命令到。

「好。」单手托著怀中鸭子，修古斯骑著骆驼，缓缓上路。

沙漠的昼夜温差极大，白日似乎能将人烤焦的炙热往往到了夜晚就变成寒风呼啸的严寒。

找到一处平缓的沙地，修古斯扎好帐篷，正试图点燃眼前的干柴──沙漠的夜太冷了，卡墨尔吩咐他必须在完全入夜前点燃它们。

但他总是失败，尽管沙漠里水元素稀少，但修古斯随手就能甩出一个水球，却连一个小火星都召不出来。

「嘎嘎，你该回想一下烧掉洞穴的时候，那种感觉。」终於能从骆驼上下来的达克呈大字形的趴在地上，偶尔抬起头来嘲笑修古斯一番。

至於卡墨尔……他正在练习如何扭动著前进──对他来说，鸭子的蹼显然没有脚用著习惯，更不用说必须要扭著屁股才能不绊到脚的走路方式了──因此目前为止，平均三步他就会踉跄一下。

也许他真该回想一下烧掉洞穴的感觉，又甩出一个水球来的修古斯这麽想著。卡墨尔似乎心情很不好──当然，任何一个人要去适应突然变成鸭子的状况想必心情都不会好的──如果他再生不出火来，可能又会被啄得满头包。

达克蠕动著靠近行李，用不久前摸索出来的「用手办法」挑开了行李，找出一块肉干放进嘴里，陶醉的咀嚼著：「唔嗯，人类这点就比鸭子好了，吃起肉来感觉美味多了嘎……」

刚刚又不小心绊倒的卡墨尔瞪他一眼，可惜陶醉在美味中的达克没有发现。

卡墨尔的眼神好可怕，修古斯打了个寒颤，捡了块木柴握在手中，准备再试验一次火球术。此时，天边似乎被浓墨渲染，乌黑的颜色自地平线开始蔓延，给人以极大的、不详的压迫感。

修古斯怔了怔，总觉得那黑色的天空很不寻常。便在这刹那间，那乌黑又蔓延了许多，将大半个天空遮蔽。卡墨尔注意到他的不寻常，顺著他的视线看过去，便见到浓黑的天空，大风似乎随著漆黑的颜色蔓延而来，滚滚黄沙在风中咆哮狂舞。

──「不好、是沙暴！」卡墨尔惊呼一声，旋即镇定下来，立即对修古斯道：「把骆驼拴好，将我和你绑在一起，快找毯子把我们裹起来躲到骆驼身边去！注意避开正面风向！动作快！」

话音未落，整个人（鸭？）便被修古斯捞起放在胸前，用腰带仔细绑在一起。修古斯卡墨尔的指示用毯子裹好自己，躲到骆驼身侧。

沙暴很快袭来，狂风夹杂著沙粒打在身上劈啪作响。修古斯单手攥住骆驼缰绳，另一手抓进了围住身体的毯子，只感觉暴露在外的皮肤如同被砂纸磨砺一般疼痛，呜咽著袭来的狂风快要将他掀起，他握紧了缰绳，靠骆驼的体重将自己固定在地上。

突地，一块锐利的石子划过手背，激痛让修古斯握住缰绳的力道大减，他反射性的伸出另一手握上缰绳，却忘记抓牢身上的毯子，几乎是瞬间那薄毯便被狂风撕扯离身，卷入漫天沙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