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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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继续谈判（第1页）

雪菱的妈妈是个十分通情达理的人，痛快地把户口本交到雪菱手上。雪菱的爸爸呢，一直在表叔的厂子里做监工，就是监督工人生产，避免偷工减料。因为有很多外包事务，需要有个人长期驻扎在外包工厂里。所以雪菱的爸爸一年里在家里待的时间加一块儿也没有两个月！没有外包事务时他就待在工厂里帮忙做些杂事。最近就一直在工厂里待着，雪菱很想知道些嘟嘟的近况。

“爸，嘟嘟怎么样啦？”

“在厂子里待了一天，你表叔给他铺了两床厚被子，别的狗都在院子里。就嘟嘟自己在屋子里，对他不错啦。可是他还是闹绝食。给他把鸡架煮了，连闻都不闻！狗粮也不吃。正好你表叔的堂兄去厂子里看见他了，很喜欢。他家住的是楼房，有地暖。儿子当兵去了，老两口在家闷的慌。一直想养只狗，你表叔也怕把嘟嘟冻坏、饿坏，就让他带到楼上去了。”

“带楼上之后嘟嘟开始吃饭没？”

“瞧把你给急的！饿不死他的！我打过一次电话，说是嘟嘟喜欢吃火腿，他们给嘟嘟喂火腿呢。慢慢引他吃东西吧。这狗是真不孬，给了他们我都有点舍不得！还为了你闹绝食，跟个人似的，有情义！”

“狗啊，比很多人都强！有些人就是心太狠！心狠手辣！还真不如狗！”

“是啊，你放心的去刘政家吧。嘟嘟保证没事的！过几天我再打个电话问问。”

“好吧。”

雪菱拿着户口本再次回到刘政家，俩人在立春之前把结婚证给领了。领完证，刘政带雪菱去奶奶家玩儿。刘政的奶奶是跟他叔叔住在一起的。吃过饭，刘奶奶问雪菱：“你们那边打算置办什么嫁妆啊？”叔叔也凑过来打趣道：“给辆车呗！这边给你们弄房子，你娘家那边给辆车就行！我儿子明年也结婚，人家女方那边给了套房子！”雪菱一楞：怎么会是这个样子的呢？看雪菱愣愣的样子，叔叔问：“怎么啦？你们那边不会打算什么都不给吧？”雪菱温吞地吐出一句：“这边结婚是怎么个结法啊？风俗好像不太一样。”“那你们那边是什么风俗啊？”“我们那边订婚男方给一万一，结婚给三万一千八，女方买家具家电。”“那给你们那么多钱，家具家电还不等于是我们自己买的啊？那还来回折腾什么？干脆我们自己买不就得了！”“就是！就是！”刘奶奶也插嘴道，“那跟花钱买媳妇有什么区别？你们那不成了卖闺女了？干脆拿两万去四川买个媳妇就是了，还便宜呢！花钱买媳妇，说出去不让人笑掉大牙啊！我们家政儿一表人才，要是去相亲，得有多少姑娘倒贴呀！还能找不着个媳妇儿吗？”局面太不利了！对方很强势！雪菱只好缄默不语。

回家的路上，刘政也忍不住问：“我还真没听说过女儿出嫁不给嫁妆的！早知道领证之前就该问清楚的！你爸妈不会真打算什么都不给吧？”“领证之前就该问清楚？你现在是后悔了是吗？你到底是想要人还是想要嫁妆？”“当然都想要！谁知道你们那边居然是这么不讲理啊！”“我们那边不讲理？大家都这么做，为什么我家嫁女儿一分钱拿不到还得倒贴呢？你为什么不为我爸妈考虑一下呢？难道他们的女儿就真嫁不出去吗？非得倒贴！”“其实给钱不给钱，给嫁妆不给嫁妆是为了谁啊？还不都是为了咱俩？不管你家给钱还是我家给钱，给的都是咱俩，是为了咱俩以后的日子能过的舒服一点。你连这个都不明白吗？”“我不明白？难道我为了自己的日子以后过的舒服一点就得让我爸妈过的艰难一点吗？你根本不了解我家的状况！而且你也知道我不是他们亲生的，我已经欠他们太多太多了！你还想怎样？刘政，你的心已经完完全全被亲情占据了，爱情已经放不下了！我原本以为放弃一切跟着你走，就能获得幸福！现在看来，我是错了！大错特错！我忘记了，你除了拥有爱情之外，你还拥有亲情！我现在有些后悔了！后悔把那么好的工作辞掉跟你回来！导致我失去了嘟嘟！你知道失去他我的心有多痛吗？你不知道！你现在眼里只有亲情！我可真够犯贱的！一直以来，我都跟着你走，你去北京，我也跟去北京。你说你爸要个有本科证的儿媳，我就拼命考专升本。好像自从认识了你，我就开始为你而活，为你的家人而活了！太悲哀了！”“难道考上传媒大学你自己不受益吗？”“我把话题扯远了。咱们先不说那个问题，先说说嫁妆问题吧。你打算怎么办？”“你爸妈要是真不给，我也没办法啊！”“呵呵（苦笑），看来我说的话你根本就听不进去！说什么也都是白说！简单跟你说吧，我家刚买了套房子，是为我哥买的。他的前女友就是因为看我家太破才跟他分手的。我爸妈想为我哥赢得面子，所以买了套房子，其实也是用的我哥的钱，然后借了八万才买的。现在连装修的钱都拿不出来，还有外债。你觉得我还能伸手问他们要嫁妆吗？况且我们那边的风俗我已经告诉你了！我妈能同意你们不给钱就已经很不错了！他们辛辛苦苦把我养这么大，一下子送给你们了。你们不给钱，反而问他们要嫁妆，不觉得可笑吗？再说了，即使给钱，我妈也一分都不要。像你说的，也都是给咱俩的。难道你就不想为自己争取点什么？”“争取点什么？我想争取点嫁妆争取不来哦。想争取就得从我爸妈那里搜刮吗？还送给我们家了？难道以后不跟他们见面啦？等他们老了也不用给他们养老了吗？送给我家了！你以后的几十年里不还得吃我家的饭吗？”“刘政你混蛋！我真没想到这样的话是从你嘴巴里说出来的！自从从北京回来之后，我现我完全不认识你了！你完全变了一个人！我不知道是谁把你变成这样的！太陌生了！太可怕了！吃你家的饭？你以为这是封建社会？媳妇嫁过去之后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我以后都不出去工作了吗？我自己不能赚钱吗？非要吃你家的饭？我真看错你了！”“现在才说看错了有点晚吧？证都领了！”“一点儿都不晚！大不了再去换张证就是了！”雪菱绝望地看着刘政。“那可不行！我爸都通知亲友了，说我过完春节就结婚。到时候没有结婚对象不让我爸丢人啦？”“你这辈子就是为你爸而活的！张嘴闭嘴都是你爸！对象还不好找吗？你奶奶不也说了吗？你一表人才，要是去相亲得有多少姑娘倒贴啊！说不定还倒贴两套房子呢！”“就是啊！到时候我住一套租一套，不用工作都有钱花。”“你以为这里是北京啊？就那么点租金够你花吗？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趁我手里还有户口本，明天去民政局把证换了！别到时候说我耽误你！”“我看行！”

俩人赌气，走在路上谁也不理谁。雪菱在心里后悔的不得了，当初以为跟着刘政回到地方上就可以离幸福更近一些，没想到幸福没靠近，刘政却被父母亲戚收心了。他情感的天平离她越来越远了。还害她失去了嘟嘟。妞妞她说什么都要保护好！

回到家雪菱就带妞妞轧马路去了。在家里气氛太沉闷了！溜达了一圈回去后，雪菱刚要进卧室，刘顾之叫住了她。

“雪菱，我听说你们那边结婚风俗跟这边大不一样？”

“消息传播得够快的啊！”雪菱心里想。

“叔叔，是不太一样。具体的我想您也都知道啦。不是只有我家这样，家家都这样，所以才叫做风俗嘛！您见多识广，也可以打听下我们那边的风俗，看我是不是在撒谎骗你们。”

“撒谎肯定不至于。我没想到差别会这么大！那你说怎么办啊？”

“反正让我们给你钱，这边人肯定都会笑话我们的！又不是找不着媳妇！”刘妈妈赶紧插嘴道。

“你别说话！让雪菱说！”刘顾之训斥道。

“叔叔，我想听听您的意思。”

“我的意思啊？你们谈了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证也已经领了，我看订婚就免了吧，怪麻烦的！直接结婚吧！”

“是想省那一万一吧！”雪菱心里说。

“嗯，也行！其实那都是些形式，无所谓的！”嘴上却这么说。

“就是！至于结婚嘛，我们给你们钱呢，我们就会被笑话！让你们出钱买嫁妆呢，你们又觉得冤！我看要不就这样：我们不给你们钱啦，家具家电也不用你们买，我们自己买，怎么样？”

“好吧，叔叔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算了！不争取了！这种情况下再争取，他们肯定又会认为我是图钱而不是图人！刘顾之不是一直都这么认为的嘛！”雪菱心里想。

第二天，雪菱给妈妈打了个电话把情况详细向妈妈说明。妈妈叹了口气，“那就这样吧！他爸那么傲！一直就认为咱在高攀他们！要是非要钱不可，肯定又得让你们分手！总之，是咱非得跟着他儿子，这就是倒贴呀！”“妈！对不起！”“傻孩子！怎么又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妈妈！你只要别对不起自己就好！照顾好自己！”

刘政家有两套房子，一套在市区，刘顾之夫妇一直住在里面，是套老房子，只有七十多平；一套在郊区，新房子，还没有装修，里面只有一些简单的老家具，面积足有一百三十平！跟刘政的叔叔家离得很近。这天，刘顾之征求雪菱的意见。

“你们选套房子作为婚房吧。要市区的房子呢，等你们结完婚我们就搬到郊区；要郊区的房子呢，我们就还住在市区那套房子里。或者咱都住郊区，反正房子大，郊区空气也好。咱把市区的房子租出去，还能赚点租金呢！”

“天天住在一起那还得了？再说，郊区的房子离叔叔和奶奶近，刘顾之的脾气性格随奶奶，俩人都很强势！惹不起呀！必须得躲！”雪菱心里想。

“那我们要市区那套吧！以后工作肯定在市区，交通相对方便些。生活也方便些。你们住郊区空气好，离奶奶也近，方便走动。”

“唉！可惜了！你们如果愿意住郊区，正好房子还没装修，我肯定连装修加家具家电，给你们弄得漂漂亮亮的！市区那套房子老了，可能过几年就得拆迁！弄得太好浪费啊！电视台集资建房，内部价便宜！我要了一套。要不咱们就稍微装修下，等电视台的新房建好后，我给你们全部换新的。怎么样？”

“轻描淡写几句话，就把我的婚房给oVeR掉啦？太诡了！老狐狸！我该怎么办啊？”雪菱心里打起了鼓点。

“您的意思是？家具家电都不换啦？”

“那边的家具其实也没用几年的！都很新！你想想，如果换了，像沙的尺寸啦、窗帘的尺寸啦，这是小房子，电视台的新房是大房子，尺寸不一样，到时候都得把现在买的东西淘汰掉！太浪费钱啦！那房子顶多两年就建好！到时候我全给你们换新的不也一样吗？结了婚就得算计着过日子！要会节省才行呀！钱可不是那么好赚的！”

都说到这份儿上了，雪菱还能说什么？刘顾之差一点就该直接说他不想把钱浪费在雪菱身上了。可是……可是……雪菱在心里大喊——刘政，你到底是不是他们亲生的？这可是咱俩的婚礼呀！结婚一辈子就这么一次呀！

还有几天就过春节了，刘政想让雪菱留在这边过年，雪菱则想回到妈妈身边过。她有一肚子委屈想跟妈妈倾诉。刘妈妈说：“按我们这边的风俗，你们虽然没有举行婚礼，但已经登记领证了。就应该算是我们家的人了。春节就该在这边过。不然会让人笑话的！”雪菱不满道：“我们是领证了，可是谁知道啊？举行婚礼的意思就是对外宣布我们已经结婚了。反正在我们那边没有举行婚礼就不算结婚，不回家过年也让人笑话！这边是城市相对还好一些，我们那边是农村，初一要串门子拜年。不回家过年一眼就能看的出来！”“那你自己看着办吧！”刘妈妈见雪菱反驳她，不太高兴，撂下这句话就走开了。雪菱对刘政说：“我必须回去！你明白吗？我妈毕竟养我这么些年，不回去会伤她的心的！妞妞交给你了！好好照顾她！已经失去了嘟嘟，我不想再失去妞妞了！”“你只担心会伤你妈的心，就不怕会伤我爸妈的心吗？”“以后每年春节不是都在你家过吗？就这么一年，你也跟我争！有意思吗？”“算了算了！一说到这个问题，咱俩就吵架！那你过完春节初几回来啊？”“再定吧！”“过完春节就开始装修了！你早点回来看装成什么样子好看！咱们还得一起去挑家具呢！”“你爸不是说不换家具了吗？还有什么可挑的？”雪菱幽怨地说道。“我爸也就那么一说！他是想拿拿架子！还真不给换啊？我可是他亲儿子！结婚就这么一次，他又那么要面子！肯定会给咱换的！你放心吧！”“好吧！”